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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7章 栽贓嫁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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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箏坐在對面,臉色如常,挑挑眉,平淡道,“你不知道?”

何鈺自然知道,只不過他現在氣的喪失理智,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力,但是細細想來,皇上的目的可能就是這個。

說出來叫他氣的喪失理智,做一些沖動的事,譬如當場沒忍住,對皇上下手,亦或者回去之後因為恨,匆匆想個對策,就急著弄死皇上,結果反被皇上弄死。

來之前皇上是知道他想暫時避開,跑去西北賑災,不給皇上下手的機會,但是皇上心急,將過去說出來,何鈺肯定就不想再離開。

他要找機會報仇,跑那麽遠,肯定是沒有機會的。

相對的,他跑那麽遠,皇上也沒機會對他下手,所以想個法子,叫他自己主動留下來。

“皇上老謀深算,微臣自愧不如,佩服。”顧箏確實厲害,但是他有一個缺點,他從來不表面做一些壞事,譬如當場找個理由弄死何鈺,亦或者打發顧晏生,他非要暗搓搓的將人弄死,做一些表面功夫。

表面留牌坊,暗地裏壞事作盡,虛偽,偽善,許是太在意大家的看法,亦或者想收買人心,如果君王是個濫殺的人,隨便找個理由弄死大臣,以後誰還敢跟他?

但何鈺覺得還有其它原因。

“皇上,微臣早就聽說皇上文成武德,尤其是一手劍法,練的爐火純青,出神入化,微臣鬥膽,想向皇上討教兩招。”何鈺做了一揖。

皇上嘴角勾起,“既然何丞相有這個雅興,朕奉陪便是。”

“多謝皇上成全。”何鈺做了個‘請’的手勢,“請皇上移駕練武場。”

皇上撩起衣擺,在前開路,何鈺緊跟其後,倆人一前一後到了練武場,秉退下人,單獨練武。

“皇上,練武受傷乃家常便飯之事,請皇上務必不要手下留情。”何鈺挑了一把稍稍趁手的劍,顛了顛握在手裏。

他還是太年輕,實在忍不住心中怒火,攻了心似的,在他胸中燃燒。

這股氣不出不行,既然已經撕破了面皮,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,先打一頓再說。

“何丞相也是。”皇上笑意越發的深。

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膽小鬼,縮在何文斐身後,何文斐不在,他依舊過的逍遙自在。

都說人老成精,許是真的老了,滿朝文武論心機沒幾個比得上他。

何鈺打的什麽主意他也知道,不過是以為他的手還沒好,暫時改練了左手,自然比不上原來的右手。

他猜的沒錯,那手確實沒好,顧箏甚至有些後悔,沒有早些改練左手,如果早些改練左手,說不定就能提前擺脫那人。

可惜他優柔寡斷,著實拖了些時間,等反應過來,早已經不惑之年,學東西沒以前那麽快,但是對付何鈺也夠了,他比何鈺多活了一倍的歲數,吃了鹽比何鈺走的路還多。

功夫功夫,很多時候不是靠死練,是靠經驗,技巧。

倆人各自選好了劍,一個在左,一個在右,選好了位置,何鈺客氣了一些,“微臣是晚輩,皇上先請。”

“哪有晚輩讓長輩的說法,你先吧。”顧箏也客氣了一下。

何鈺哪管他是真心實意,還是隨口一說,反正讓到他這兒,他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非常沒有風度的沖了過去,與顧箏打成一片。

倆人的劍法一個偏激,一個沈穩,一個宛如滔滔江水,連綿不絕,一個宛如青山綠水,不動如山。

何鈺是新起之秀,皇上是前輩高人,有優點,自然也都有缺陷,何鈺吃虧在經驗不足,力氣不夠,皇上吃虧在左手不太靈活,細細一較量,發現力氣也不如他似的,後勁不足。

何鈺發現了這一細節,強杠過去,下手狠辣,絲毫沒留手,有多少勁使多少勁。

他越打越心驚,越打越有一種處處受挫的感覺,每一招都被皇上完美拆開,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。

皇上的劍法他好像在哪見過,而且十分熟悉的樣子。

到底在哪見過?何鈺一時竟沒想起來。

他只是略微出神的功夫,手上的劍險些被皇上挑開,何鈺連忙換手繼續打。

他雖然不是左撇子,可他左右手都能使劍,當然左手還是沒有右手靈活,頂個一時也夠了。

就像拎東西似的,左手拎累了換右手拎,平常人只單手持劍,一只手累了,效率下降,但是另一只手不中用,一換手就要嗝屁。

生死之間很多人寧願累著一只手,也要護住小命,何鈺完全沒有那個擔憂,他就是左手累了使右手,右手累了再換回來,如此反覆。

他與顧箏又打了幾百招,招招碰撞,震的虎口發麻,偶爾一瞥,會發現虎口位置流了血,一來一往之間,那種熟悉感越發明顯。

“是你!”何鈺想明白了。

他在京城的書苑裏有個師傅,每天叫他去地下武場練功,地面上那個有無數人霸占著,底下那個只有他一個人。

那時候武夫子看上顧晏生,顧晏生不肯,說是擔心武夫子背後有人,那人還很有可能是攝政王的舊黨,原來不是,是皇上的人。

他教的功夫路數,皇上也會,只不過跟他練的不一樣,何鈺練的是劍法,皇上練的是專門破解他劍法的招數,難怪呢。

難怪他明知道自己右手有缺陷,左手及不上何鈺,可還是答應了跟何鈺打,因為他根本無所顧慮,有了專門拆解何鈺劍法的招式,本身便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。

但他也太天真了,何鈺只會那一種劍法嗎?不,他最擅長的還有何家的劍術。

何鈺劍招一變,顧箏跟著一變,用的依舊是專門拆解劍法的招數,依舊死死壓制住何鈺。

倒是忘了,他年輕時跟何文斐是兄弟,倆人肯定經常切磋劍招,熟悉到互相知道對方的破綻,就跟何鈺與顧晏生似的,互相拆。

既然何家的招數也不行,何鈺再變,變成了周浩然的招數。

周浩然是個暴脾氣,很喜歡跟他硬碰硬,何鈺平時閑著沒事也喜歡主動惹他,好學他的劍招。

周家的劍術也是排得上號的,奈何周浩然學藝不精,總愛露出破綻,叫他發現,自己補上新的,再偷師兩招,雖然依舊不能出師,不過混合著打,已然夠了。

何鈺不按常理出牌,上一刻用的是許家劍術,下一刻又變成了周家,偶爾會出現他何家的影子,也是一閃即逝,用做輔助,幫襯一把,絕不用這個硬碰硬。

皇上腦子換的再快,也及不上他,何鈺不止會三家的,父親常找府上的門客陪他切磋,何鈺自己平時也愛惹禍,今個這兒接兩招,明個兒那裏挨兩招,誰家的新奇有創意,他便去那家偷師。

倒也簡單,只需多碰撞幾次便會了,這是他的天賦,旁人學不來,他隱藏多年從未在人前坦露,這還是第一次。

也不算第一次,每夜去鳳秀宮偷襲他姐姐,不敢用何家的招數,全是從別人那偷學而來,還有狩獵場,靠的也是百家招僥幸逃過一劫,如今故計重施,皇上也拿他無可奈何。

何鈺打著打著漸漸上手,手裏的劍越使越靈活,反倒是顧箏,越發有種氣力不支的感覺,仿佛身上有傷似的。

是錯覺吧,這廝養尊處優,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麽刺客,他怎麽可能身上有傷?除非是以前留下的暗傷。

何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,顧箏越有傷,他越開心,摸索著試探傷在哪裏,一旦發現可勁的往那處打,一招接著一招,也怕是什麽詭計,沒敢全部身心都放在那個位置,一邊刺那個位置,一邊找準他的要害。

既然是比武,自然會有些傷口,如果因為這個就治他的罪,未免顯得皇上太小氣了,顧箏又最在乎外表,表面做的宛如活菩薩,大氣善良,大臣們普遍認為他仁慈,說明他偽裝的很好,誰不知道他的真面目。

既然他要做‘好人’,何鈺就成全他,先傷他幾劍,再叫他慢慢做好人吧。

他劍招越來越快,身上添了一些傷口,不過瞧見顧箏身上的傷口也越添越多,竟有一分快意。

何鈺招招直指要害,顧箏很快招架不住,他兩只手互換,顧箏只有一只手,那手輕微顫抖,被何鈺一劍劃在腕上,一挽劍花,將他的劍挑飛。

真的一劍刺下去何鈺是不敢的,他那劍半路拐彎,變成了箭鋒朝後,另一只手陡然上前,砰的一掌打下去,顧箏整個人飛了出去,宛如斷了線的風箏,落在不遠處。

他口中驀地吐了一口鮮血,人也直接暈了過去。

何鈺不信,他這一掌用的力道確實大,顧箏身上也有幾道傷,但絕不可能這麽脆弱,幾下就倒了下來。

他走過去踢了踢顧箏,“餵,別裝了,我知道你沒事。”

劍鋒始終對著他的胸口,免得他詐屍。

“皇上,不比了,該起來了。”

何鈺換了個方式叫,人還是不醒,他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顧箏自己吞了毒·藥,等他要比武時突然發作,然後栽贓給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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